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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它引发了对人类生存论的本体性关注,是人类文化的一个重要精神维度。“家园意识”是人类最初始情感与最深刻理性集合而成的一种文化形态 ,在文学里往往表现为对乡土文化的追寻和“回归”的理想。

阿斯塔菲耶夫在《鱼王》中开篇便直抒胸臆,真挚表达了浓浓的乡土情,强调了对叶尼塞河的浪漫情怀,称其为“生命之河”。叶尼塞河是俄罗斯第一大河,其俄文名«Енисей»“母亲”的含义。作品中,作者描写了一个游子重返故里的所见所闻,浩荡的叶尼塞河、西伯利亚冻土带、无穷无尽的森林……他和这片养育他的土地上的一切东西都息息相通。“感到自己是大千一叶,和生命之树却有一茎相连”[1]

作品中于多处真挚地表达了对故土的思念、对土地的深情和对故乡大自然的敬畏和热爱。坐飞机经过母亲的墓地上空时思念之情油然而生,表达了作者对亲人、对故土的不舍深情。如«Шалунвей-Шалунин бык, обколотый взрывами, будто затасканный в кармане серый кусок сахара,-здесь было последнее мамино пристанище»(“沙隆圩,即沙隆桥墩,被爆破得坑坑洼洼像是在袋里放久了的一块灰色糖块,这里是我妈妈最后的栖身之地”),«Говорят, что человеческая душа жива ибессмертна до тех пор, пока есть в оставшемся мире тот, кто её помнит и любит......»(“据说,一个人的灵魂,只要在这个人世间还有怀念它和爱它的人在,它就会存活下去,不会死灭……”),«Всякий раз, когда улетаю из Красноярска и самолёт, уцеленный носом в пространства, подрожит, понервничает, доведёт себя до ярости, взревёт диким жеребцом и рванётся с Покровской горы, я вновь обозреваю родные места. Судьбе угодно было сделать мне еще один подарок —пролетая по скалистому коридору Енисея, самолёт иной раз проходит над моим селом, и мне почему-то всегда кажется: вижу я его в последний раз и прощаюсь с ним навсегда» (“每一次我飞离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时候当飞机颠簸着、颤动着、几乎像一匹野马那样怒不可遏地嘶叫着扶摇直上窜出帕克罗夫斯克山区的时候我总要重新俯瞰这故土山河、生养我的地方。飞机飞越叶尼塞河岩石嶙峋的河道上空的时候,有几次经过我故乡的村庄——这好像是命运故示恩宠,赐我以小小的礼物——于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是最后一次看到它了,我是在和它永远告别”)[1]

作者还盛赞了家乡河流的美景,不仅充满了野性的魔力,也具有神秘不可侵犯的神圣感,完全展现出了大自然的魅力。如«Дурная молва велась в наших местах когда-то о речке Бирюсе. Леших, водяных и прочей нечисти водилось на нейвидимо-невидимо, отбивало у многих желание здесь охотиться и рыбачить. А вообще-то, сказывали, речка богатющая, красивая. То, что увидели мы на Бирюсе, даже затопленной, в плесени замзгнутой воды, не поддается описанию. Дух захватывает от неповторимой, воистину колдовской красотищи!»(“在我们家乡曾经流传过种种有关比留斯河的不好的传说。据说河上是林中鬼怪、水上女妖和种种魔鬼孽障出没的地方,因此颇吓退了一些人,不敢来此地渔猎。但一般都认为这条河富饶而景色优美,我们在比留斯河上所见的景象,甚至是河水泛滥、霉苔滋生的时候,也实在非笔墨所能形容。这种无与伦比的神奇迷人的盛景简直叫人连气也喘不过来!”)[1]

2. 天人合一的理想

人与自然精神的融合是阿斯塔菲耶夫追求的一种人生境界。阿斯塔菲耶夫曾说:“我写大自然的作品既是为了孩子,也是为了成年人。我想让人们懂得:我们周围的一切,从绿色的草地到孱弱的小鸟,从原始森林的野兽到种满庄稼的田野,直到我们赖以呼吸的天空和供给我们温暖的阳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也就是说,是我们本身,因为人类是大自然的儿子,当然就属于自己的地球——母亲,须知我们是她的灵魂,她也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没有地球——母亲,我们是无法生存的”[3]

阿斯塔菲耶夫热爱自然,他笔下的故事也情系、遵从自然。这与中国儒家“天人合一”的自然主义哲学要义——“对大自然的热爱”、“对事物存在多样性的尊重”、“对个体感性生命的珍重”的理念切合,其本质正是人与自然的和谐,乃人生的最高理想境界。

《鱼王》全篇将大自然的壮美与人类的行为活动并置叙述,在作者笔下,无论山水草木、飞禽走兽都自己的个性,并且能够与人发生情感交流。让人体悟到大自然不是冷漠死寂的客体,而是与人物处于同等地位的生命形式。

《一滴水珠》中勾勒了的大自然与人物之间产生的交流,大自然的灵魂与人的灵魂碰撞出情感:“河上升起了雾。借着气流的扶托在水面上冉冉而过,卷挟着扎根在河水里的树木捋扯成一个个云卷,在三步一弯、水花层层的河面上舒卷开合。不,也许还不能把这些轻若薄纱、随风悠荡的丝缕称之为雾。这是白天的溽暑以后大地轻松的呼吸,是对窒息人的闷热的一种解脱,是整个有生命的世界得到的凉爽的抚藉”[1] 在这里,自然的灵魂作为主体打破了沉寂,敞开胸怀,与同样有生命的人类友好交融。作者将自然界看作一个活的有机体,每一部分都充满了活力,意欲有所作为,人与自然的交流在一种神秘的气氛中进行,人进入自然的生命之中,把握到它内在的气息。

作品中每个人物的命运轨迹也都是自然天成的,丝毫没有牵强之迹,无论悲喜。

作品中的人物阿基姆,是未被外界力量扭曲了的原始古朴的“大自然的儿子”。他靠着全村人接济存活长大,在鲍加尼达村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的理想环境中成长的阿基姆继承了家乡人的善良、朴实和乐于奉献的天性,为人处世都以人性道德为则,无视社会的利害观念。即便在杳无人烟的原始森林中,他也不会胡作非为,而始终表现出诚实、善良和无私的本性。他会“脱下身上最后一件衬衫,送给任何人。他给了别人衬衫,但人们会连他的汗衫也剥掉,让他一丝不挂”,“不需要人们恳求,他们便会献出自己的一切,披肝沥胆也在所不辞;甚至是默默无声的请求,他们也总能心领神会,竭诚相助”[1]

在《白色群山的梦》中,我们看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闪射出的美丽光彩。冬天,阿基姆在原始森林宿营地一间小木屋中发现一个失去知觉的姑娘。经过他三天三夜的抢救,这个名叫艾丽雅的莫斯科姑娘活了过来。阿基姆让艾丽雅睡在床上,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姑娘见他冻得浑身哆嗦,叫他上床一起睡时,他坚决不肯。原来计划一个人吃的食物,现在要供给两人,因此他省下主食给姑娘吃,自己尽量多吃些野禽浆果。最后,当阿基姆送她乘飞机回莫斯科时,考虑到她下机坐车的需要,把借来的六卢布塞给了姑娘。他对艾丽雅的生死相助得到的仅是机场一别。这与玩弄艾丽雅并使她几乎丧命的“现代人”盖尔采夫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的灵魂闪烁着纯朴人性的光彩。

而《鲍加尼达村的鱼汤》里阿基姆的母亲,是一个质朴、善良的女性,她生活的方式取法于自然,按照自然本性的驱使,虽有纵情于本性轻浮的一面,却保有天然的善良的母性,一如饱含母性的“大自然”。她的身上焕发出一种天真淳朴、稚拙自然、带有原始特征的野性美的光彩。她是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一种体现,代表着自然人性美。耐人寻味的是,俄文中的“自然”(природа)一词还有“天性”、“本性”之义。这恰恰指出了自然之于人性的作用,自然之性和人性的自然,东西方皆有“性善论”,这就于«природа»一词中看出”意了。

阿基姆的母亲生性善良,天真质朴,热爱生活也热爱自己的孩子,她从不刻意去追求婚姻,骨子里带着一种无私、顺其自然的天性,遇到喜欢的男人就在一起,怀孕了就生下来……从某些方面来看,她是母性的象征,也是大自然的化身。她听命于自然本性和母性的呼唤,下意识中把母性作为自己的使命。尽管她率性简单,但在她给孩子喂奶时,由于孩子的吮吸,她疼得浑身打颤,但是她还是会“忍住痛,把周身的血汗化成一滴滴乳汁,像甘露一样浇灌到柔弱的、动弹着的幼芽上”[1] 。她总是一副天真无邪的神情,举手投足也都透露着大自然的气息,走起路来像沼泽地上的小母鸡,出起长气来有如牝鹿。

阿斯塔菲耶夫借她来寓意自然,自然是无私慷慨的,它们向人类提供了他们的所需。可自私的人类是贪婪的,他们不断地索取,将自然推向毁灭。在渔业无以为继、他们共同的家园失守之时,阿基姆的母亲决定拿掉腹中的胎儿——她的第八个孩子,她服下了普拉熙诺妇女们推荐给她的堕胎药(黑火药)而殒命。这个始终按照自然本性而活的善良女人,终究没能逃过被过度索取后逐渐凋敝的命运。

《鱼王》对人类和生存世界进行了深邃而富有诗意的思考,通过描写自然景物与人的心灵交融和人与自然相处中对生命真谛的领悟,表达了对人类与自然和谐栖居的理想乐园的追寻和渴望人与自然契合、天人合一的理想。

3. 浪漫主义的自然哲学观

《鱼王》洋溢着炽热的浪漫主义激情。作品中自然界的原始森林、群山原野、湖泊河流、暴风骤雨无不直接左右着主人公们的命运。

作者以第一人称“我”直接站立于作品中,直率鲜明地表达见解并揭示出人类精神道德的因与果、善与恶。对那些戕害自然的、泯灭人性的人,作者不单表达出愤慨与厌恶,且予以“报应”惩戒。如卡曼多尔在叶尼塞河的恣意胡为造成了心爱女儿的死亡;伊格纳齐依奇因为要捕杀“鱼王”而被弄掉了一条腿;戈加对女性一味地索取和肆意地践踏,落得溺死,且“黑貂在溺死的人的身子底下挖了好几个洞穴。那张吓人的、内里被吃空了的嘴巴里边有一颗钢牙在闪闪发光。两只眼眶里已经空无一物, 现在结了一层白森森的蛛丝”[1]……恶人的生命和灵魂飘烟雾消失在大自然中, 只留下了一副被掏空的皮囊

此外,作品中还引用了不少神话传说,其要旨无疑是渴望人神对话,回归自然并与自然同一。浪漫主义这种同救赎关联的自然哲学观含有强烈的宗教意向,意蕴深厚,体现了浪漫主义自然观“主客同一”的哲思,也印证了浪漫主义的时代精神。

 

四、结语

在《鱼王》中,大自然是作者挚深情感和哲学沉思的载体,作家用哲思笔调为人们描绘了一个博大幽深、苍凉辽阔,凛冽而温暖的世界,让人们去体味其中的美感与深意,从而构建起与自然世界和谐共生的崇高感与永恒感。

《鱼王》在1978年获苏联国家奖时,记者问阿斯塔菲耶夫《鱼王》的主题是什么,他回答“对人和大自然的爱”和“保护地球上的生命问题”。小说的开篇,作者引用了Николай Рубцов诗句:«Молчал, задумавшись, и я, Привычным взглядом созерцая Зловещий праздник бытия, Смятенный вид родного края» (“经过深深地思索,我也沉默了,只是用习以为常的眼光,从旁观察着预兆不祥的人生的节日和故乡慌乱不安的景象)[1] 。我想,这里的“习以为常的眼光”、“从旁观察”,并不代表作者的态度,而仅是暗示了无望带来的一种病态的社会现象。所以,他在篇首又紧接着引用了天文学家Халодор Шелли的话发出积极倡导: «Если мы будем себя вести как следует, то мы, растения и животные, будем существовать в течение миллиардов лет» (“如果我们行动有方,那么我们这些动物和植物就能亿万年的生存下去”)[1]

而在小说的结尾阿斯塔菲耶夫自己作了很好的总结陈词造化有时万物有期时代包容着天底下万般差异这是诞生的时代,也是死亡的时代;这是播种的时代,也是挖出播种物的时代;这是杀伤的时代,也是医治的时代;这是毁坏的时代,也是建设的时代;这是哭泣的时代,也是欢笑的时代;这是呻吟的时代,也是振奋的时代;这是胡乱抛掷的时代,也是精心收集的时代;这是拥抱的时代,也是回避拥抱的时代;这是寻获的时代,也是丧失的时代;这是珍藏的时代,也是挥霍的时代;这是撕毁的时代,也是缝合的时代;这是沉默的时代,也是呼喊的时代;这是爱的时代,也是恨的时代;这是战争的时代,也是和平的时代。我究竟在寻求什么呢?我为什么痛苦?由于什么原因?为了什么目的?我找不到回答[1]

造化有时万物有期”。道法自然的智慧——“天地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在东西方文化里产生共鸣。同时,作家是把个人的精神痛苦和对人生与自然、生活与社会的哲理思索真诚地呈现于读者面前,期望读者与自己一道寻求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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