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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6月25日,毛泽东回到魂牵梦绕的韶山。第二天一大早,他来到父母坟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深情地说:“前人辛苦,后人幸福。”下山途中,他说:“我们共产党人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不信什么鬼神。但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党、人民、师长、同志和朋友,还得承认。”1966年6月,毛泽东在韶山滴水洞住了10天,他对卫士张耀祠说:“老祖宗是不能忘记的,我至今还很怀念我的母亲。我的母亲非常善良,非常慈祥,济困扶贫,爱老怜幼,我不能忘记她啊!”毛泽东对父母,尤其是母亲充满孝顺。《四言诗·祭母文》是他一生中最长的一首诗作,倾诉摧肝裂胆的丧母之痛,感情真挚,余音绵绵,感人肺腑。


病母在庐甚伤感


毛泽东的母亲生于1867年,叫文素勤,因在文家排行第七,人称“七妹”“文七妹”。她娘家在湘乡四都棠家阁,13岁到毛家,18岁与毛顺生成亲。她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宅心仁厚,温良谦和。在家中,她勤俭持家,相夫教子;对乡邻,她慷慨厚道,乐善好施。


1936年,在和斯诺谈话时,毛泽东这样回忆母亲:“我母亲是个心地善良的妇女,为人慷慨厚道,随时愿意接济别人。她可怜穷人,他们在荒年前来讨饭的时候,她常常给他们饭吃。但是,如果我父亲在场,她就不能这样做了。我父亲是不赞成施舍的。我家为了这事多次发生过争吵。”在写给好友邹蕴真的信中,他说:“世界上有三种人:损人利己的人;利己不损人的人;可以损己而利人的人。我的母亲属于第三种人。”毛泽东深受母亲影响,加上一直生活在农村,从小养成了勤劳朴实、乐于助人的品德。


在毛泽东的记忆里,母亲一天到晚不是养鸡喂猪,就是烧火做饭,有时还要锄园种菜,农忙时也会下田插秧、割稻,真是里里外外,什么活儿都会做。但是常年的操劳,也使母亲的健康过早地受到了损害,这成为毛泽东走出韶山之后的无尽牵挂。1916年6月24日,他在致萧子升的信中写道:“病母在庐,倚望为劳,游子何心,能不伤感!”


1918年,毛泽东得知母亲患上淋巴腺炎,正在外婆家养病,十分担忧。8月初,毛泽东匆匆回乡探望母亲,很快又回到长沙做前往北京的准备工作。临行前,他给舅舅文玉瑞和文玉钦写了一封家书,信中说:“家母在府上久住,并承照料疾病,感激不尽。乡中良医少,恐久病难治,故前有接同下省之议。今特请人开来一方,如法诊治,谅可收功。如尚不愈之时,到秋收之后,拟由润连护送之来省,望二位大人助其成行也。”毛泽东自己不能在跟前服侍尽孝,对两个舅舅悉心照顾母亲感激不尽,又因要前往北京,一时难以接母亲来长沙治病,专门请人开了药方。但他对药方是否奏效并无十分把握,于是又提出让弟弟毛泽民陪同母亲来长沙治病的建议。短短几行字,把儿子对母亲的爱和牵挂表现得淋漓尽致。


1919年3月,毛泽东到上海为赴法留学的学生送行,4月6日回到长沙。经同学周世钊推荐,他到修业小学担任历史教员。这时,母亲病情加重,毛泽东吩咐弟弟毛泽民将母亲从舅家接到长沙诊治。毛泽东事务繁忙,但总是抽时间陪母亲四处求医问药。在毛泽东兄弟的精心照料下,母亲的病情有所好转。4月28日,他给文玉瑞和文玉钦两位舅父和舅母写信,感谢他们一直照料母亲,汇报母亲的治疗情况,信中说:“家母久寓尊府,备蒙照拂,至深感激。病状现已有转机,喉恶十愈七八,疡子尚未见效,来源本甚深远,故非多日不能奏效也。甥在京中北京大学担任职员一席,闻家母病势危重,不得不赶回服侍……亲侍汤药,未尝废离。”


这是文七妹第一次从偏僻的韶山到省城长沙,机会难得,毛泽东特意带母亲和两位弟弟一起到照相馆拍了一张合影,这是文七妹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照相。文七妹坐在椅子上,三个儿子分立两侧。母亲慈眉善目,安详和蔼,端庄大方,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人。此时,毛泽东26岁,毛泽民23岁,毛泽覃14岁。这张照片是毛泽东家人最早的一张照片,也是毛泽东兄弟三人唯一的一张合影。这次团聚,也成了他们母子四人的最后一次欢聚。1959年6月,毛泽东重返韶山时,看到这张照片百感交集,说:“这是我母亲有病时,1919年在长沙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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